寂静的夜,收音机传来整点报时:现在是北京时间0点整。
电话听筒中还有声音娓娓道来:"夜深了吗?我不觉得,对我而言,我的夜才刚刚开始。"是啊,一个寂寞的单身女人,守着一轮明月,再索然无味,也不会轻易让如此美丽的夜悄然逝去的啊!
这是一个祖籍潭头,却从未在那里生活过的女人。有着和潭头山水相似的灵性聪智的女人。用她自己的话说,是一个很生活的女人。我们好久不见,话题就很自然地扯到过去。而对于过去，我脑子里的所有印象都变成了绝美的片段。
雨后的长乐二中校园，明净得可爱:葱郁的树,清新的草,还有叫不出名字的小花儿。我们倚在高处的围栏,谈兴正浓.不记得谈话内容,只知道眼前的那个女生思绪翻飞,从她口里我认识了很多的作家：张爱玲,席慕容,路遥,先锋作家等等,还有太多我从未认识过的人和新鲜的事。那时我们还正年轻。
以后的日子,在隔三岔五的交谈中从容度过。我惊羡于她的广识多见,练达老到，而我象张白纸般的苍凉平凡。她会在萧瑟的秋天中穿一件粉绿色的带花纹的马甲,很洒脱地在二中长长的台阶上跳踢踏舞,如蝴蝶般轻盈,灵动。她会很大方地旁若无人地在你身旁坐下,而全然不顾你的尴尬和涨红的双颊。她会很直白地对你说喜欢你的文章以及你骄傲的忧郁。会不失时机地送你一套你从未涉及的先锋小说。她有着同龄人还没有的成熟,一双娇媚的眼睛,传达的都是你揣摩不透的故事,也会很娇柔倚着你的肩膀,告诉你一些毫无隐私可言的悄悄话,然后很放肆地笑,象一个小孩,调皮地幸灾乐祸般地笑。你无法拒绝她的柔美和智慧,女孩特有的敏感和温柔,在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眼里,是不可救药的致命诱惑。
她的玩伴们都很不俗,却形形色色:有文静内向的,有开朗泼辣的,还有和她一样聪慧但不是特别漂亮的,她们始终有别于平凡的人群,有她们自己的圈子和诗一般的生活.她居然会和老师们打得火热,没大没小的,这在一般人眼里确实难以想象却又很是羡慕。她也会很默然地端坐在教室里,思考她才清楚的事儿。
她的声音很清脆动听,你会发现她的播音少了很多本地人特有的口音,很绵软,很舒服.她会把内心的东西和你分享,然后,扑闪着双眼等你的回答。她的所有心情都会很自然地表露在脸上,象四季一样丰富生动。离别的日子,她坚持写信,有时候是一种心情,有时纯粹只是挂念,只言片语中,都仿佛戏剧般的扑朔迷离,而结局只是一句话:保重,想念你.告诉你某朵花开了,某个人怎么了.愁绪淡淡的,却弥漫了整张纸。“你说,我们咫尺天涯,可我用尺子在祖国版图上量了,只几公分,却感受不到你。”“天凉了,记得给自己泡杯热茶吧,即便暖和不了你的心,也让它暖暖你的胃吧。”......
很快地，我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。在她眼里,婚姻可能就象绳索,会捆绑住她的灵魂。我当时也不想太早结婚,于是求她帮我客串一回亲密伴侣。我们约好:帮我应付家人,"确定"我们的恋人关系,然后设法拖延婚期。
戏演得很成功!对她而言就象小菜一碟：很亲热地跟人打招呼,很大方地拜会我的家人,很自然地回答问题。她简直就是一个优秀演员，演技一流。
多年后的今天，问起她的现状，她用很简短的话回答：锦衣玉食。在gov-ern-ment部门上班，生活在几乎熟透了的环境，孑然一人，享受着男人们狂热的追逐。没有了婚姻的束缚和牵绊，如同自由的野鸟，寂寞但绝不空虚。可以远赴几十里享受美食，可以很诗意地泡吧，每天要做的几乎全是“顶天立地”的事：洗头，洗脚。会很随性地找帅弟弟推油按摩。品尝各式花茶，泡各种花瓣澡。或者在深夜里接国际长途，看亦舒，张小娴的书。这是怎样的一种生活啊！难道寂寞真会让你如此美丽？！一个感情丰富的女人，一个充满智慧却只相信感觉的独身女人，她会把过往淡掉，很自在地把握现在吗？她还会很认真地去爱，去体验那种应该有的幸福吗？我多考虑了，对她而言，这些可能都不是问题。她完全按自己的方式生活，好与不好，她都有理由接受。青春在我们脸上逐渐淡去，而幸福感也会被生活践踏得走样变形，当我们都慢慢老去，细数起快乐来，还所剩几何？
她说女人要有三H：Health，Happy，High tide.我不知道我的理解有没有错，不过，真的很精炼。很喜欢这种轻松却深刻的交流。她很真实地生活着，比起那些整日为爱所累为情所困的人们，她简直是生活在童话里，浪漫，知性，玲珑剔透。而她的爱是那么轻松，不压抑，却又丰富，无时不在。也许爱与被爱，在她看来都是幸福吧。
我们之间没有暧昧，没有私欲，没有隐私。对于这么一个可爱的“傻女人”，我乞求上帝能让她美丽恒久，健康快乐。有一辈子的骄傲去享受属于她自己的爱恋！ |
发表于 2010-9-22 09:03: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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